封面故事 | 江疏影 向内而行
前段时间,江疏影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热搜,是自己的素颜照:浅浅的眉眼,脸上没有任何妆容,戴着大框眼镜,头发随意地扎了一条马尾。她手里捧着粉丝送的大把花束,大方地打着招呼。如果不是周围人的尖叫和纷纷举起的手机,很难在人群中一眼认出,她就是镜头下、红毯上闪耀的女明星。
“其实,除了工作需要,我大部分时候都是素颜。让皮肤和整个人一起呼吸一下不好吗?哈哈哈。”眼波闪烁着“老上海”的“嗲”,语气中却透露着随性,“外表的话,无论怎样变化,都是我自己。尤其到了现在,向内探索自己可能更重要”。
对于江疏影而言,越来越厚重的人生履历,带来的反而是一份松弛。“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。”那时,她是上海市艺术体操队年龄最小的一个,每天练到双脚肿起来,还要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,一站就是两个小时。从那时起,“努力”和“做好”就成为一道甜蜜的枷锁,激起这个处女座女孩的完美主义情结:上学时没考到90分,她躲在卫生间偷偷哭;英国留学时记不下单词,她在房间里对自己发脾气;拍《好先生》时因为不想“凑合”,一场戏硬是准备了两天,一夜没睡好。
她从不否认,自己以前是个紧绷的人。在社交媒体上,她毫不掩饰作为演员对于完美的焦虑,以及对待自己的严苛:“我的每一次豁出去表演,可能别人轻轻松松就能达到。只是我比较一根筋,就是有股不服输、不认命的傻劲。‘笨鸟先飞’“勤能补拙’在我心里被默念了无数遍。”
松弛是一个陌生又美好的彼岸,而她却久久未能抵达。那道甜蜜的诅咒仍萦绕在身旁:她想要和更好的团队合作,选择更好的剧本,她想要变得更好——而这股渴望,却让她无暇顾及沿路的风景。
直到《清平乐》时期,形形色色的评论纷至沓来,她才发现,在完美与不完美之间,可以有一个过渡地带。人要学会“放下”,学会从中辨认哪些是友好的、有建设的意见,哪些是嘈杂的过耳云烟。在那之后,等待她的则是自信及笃定。对于这种顿悟,她难以解释。或许是“适应了”“习惯了”,或许是经历了挫折和困境以后,对生活的把控更强了。不知不觉间,她学会把自己打开,心态放得很宽。所以,即便后来《三十而已》爆红,她感受到的也不再是压力和紧绷,而更多是轻松和自在。“xx而已”的句式,她很需要。
“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,本质上,对于自我的精进和高要求是一致的,只是追求的方式不一样。人最重要的还是要面对自己、认识自己,然后取悦自己。把自己放在第一位,把自己作为一个容器,不断打磨、摸索”。
按江疏影自己的话说,她是个有点“不按常理出牌”的人。因为别人无意间的一句话,她就报了上戏考前辅导班,还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走进“明星班”。从上戏毕业后,却放弃进入演艺圈,选择留学深造。凭借《致青春》的清冷校花一炮走红后,又变身《好先生》里性格浓烈的富家女、《三十而已》里复杂隐忍的柜姐。当“都市白领”的标签落在身上,她又义无反顾地绝尘而去。在电影《无名》里,她放弃习惯的表演方式,用红唇和旗袍,绽放于灰暗、飘摇的历史轨道。
“角色是演员和观众建立链接的第一道桥梁。如果观众能记住我演绎的这些角色,记住每个女性的不同,她们遇到了什么问题,怎么解决,是不是有共鸣或者有启发,我觉得就够了”。
一路走来,她不断收获,也不断舍弃。她把眼下定义为新的阶段——一个大胆探索自己喜欢什么、擅长什么、可以冒险的阶段。“有时,以一种松弛的心态去尝试,真的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。”她有些神秘和兴奋地说。
今年7月,江疏影在FIRST青年电影展训练营参加了一个短片的拍摄,拍摄时长只有3天,于她而言是一种全新的“特种兵”体验。某个瞬间,她会冷不丁地想起某一场戏,里面的光影和人是那么的清晰而绵延。“对我来说,那个角色很有意思。读剧本的时候,我就在想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,她的情绪点和思考方式对我来说特别新奇。这个表演可能相较《无名》更内收,更静水流深。我感觉自己的边界又被拓宽了一些”。
另一扇大门名则为“综艺”。在《桃花坞》中,她跟陌生的人们生活在一起,第一次捞鱼,第一次捡羊粑粑,第一次搞业态,交了很多新朋友。“其实,我一直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,也不擅长交朋友。”
节目里,她一面觉得,在综艺中可以进行一些“社交实验”,完成一些一个人不会做的事情。而另一面,又忐忑于作为演员,如何把一个真实的自己展示给观众。节目结束时,她在海边落泪,终于确定自己找到了一些答案。节目让她有了更多的表达路径,也让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——无论是与人相处,还是与观众相处,抑或是与自己。这样的尝试让她感到满足。
“我现在敞开怀抱面向一切,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,现在就是想大胆尝试。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嘛”。
摄影: 章超
编辑、造型: 刘鹏飞
艺人统筹: SPLIT
化妆: 王耀葳
发型: 肖昀见
采访、撰文:C了C
新媒体编辑:李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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